传统领域换个机制 增长潜力仍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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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刚果民主共和国代表

我们的记者刘辉

2016年是“十三五”规划的第一年。在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上，中国的经济结构调整和供应方结构改革引起了广泛关注。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的五大任务，即去产能、去库存、去杠杆化、降成本、短板化，正是要为中国经济发展寻找新的动力。

全国政协委员、前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刘世锦在接受《中国经济时报》采访时表示，中国新的增长潜力很大一部分实际上来自传统领域。实现中国经济转型的再平衡取决于高投资的触底、产能过剩的到来和新动力的形成。改革的时间不能拖延。中国产业转型升级和创新驱动的解决方案是减少政府干预，真正相信市场的力量。

实现转型再平衡取决于需求方的高投资和供应方的产能下降是否见底

中国经济时报:中国经济正在经历艰难的转型。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还指出，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应保持在6.5%至7%的范围内。我们如何实现转型和再平衡？

刘世锦:转型再平衡的实现取决于需求侧高投资和供给侧产能下降的触底。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的供应方改革的首要任务是降低生产能力。如果我们不咬掉这块“硬骨头”，就很难在这轮调整中见底，这可能会导致更困难的局面，但严重过剩产能的退出很难超出预期。

近年来，供应方已经进行了很大调整。除了重化工业，还有出口工业，增长率从20%-30%到负增长。出口业经历了艰难的调整，但与重化工业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它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出口行业主要是非国有民营和外资企业，而重化行业聚集了许多国有企业。民营和外资企业调整速度快，方式多样，不会长期拖延。然而，人、债务、资产重组等问题已经成为国有企业的难题。在很大程度上，调整国有企业降低生产能力是深化国有企业和国有资产改革的问题。当然，这也是一个难得的改革机会。

从新动力的形成来看，这些新的增长领域也可以称为新经济，包括新的增长产业，主要是生产性服务业，以及与居民消费水平提升相关的服务业；制造业中的新技术产业；产业转型升级、机器替代劳动力、绿色发展等。创新也带来了新的增长点，比如网上购物。许多新的经济类型的特点是替代增长，新的增长空挤压了原来的增长空.例如，虽然网上购物发展迅速，但传统业务正在放缓，甚至下降；出租车软件与传统出租车的冲突；值班机器人和下岗人员等。如果新经济真的拥有并有效利用新技术、新机制和新商业模式，并提高生产率，它终究将是不可阻挡的，因此我们必须重视并妥善应对利益冲突带来的挑战。

有效解决资源配置扭曲和竞争不足应该是下一步供给改革的重点

《中国经济时报》:在“十三五”规划的第一年，政府工作报告提出要加强供给侧结构改革，增强持续增长的动力。你还提到中国传统领域的增长潜力受到抑制。如何解除约束，深化改革，提高效率？

刘世锦:供应方改革之一是降低成本。成本降低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基础产业和服务业之间缺乏竞争。成本太高，需要降低，即开放市场，鼓励竞争。在行政垄断问题突出的行业，包括石油天然气、电力、电信、铁路、金融、医疗、教育、文化体育等。，有大量的新投资和投资效率的提高。中国的经济运行在许多方面都相对昂贵。举例来说，有人要求调低电讯收费，但仍然是“要求我调低”，而不是“我想调低”。中国拥有世界上最大的电信市场，应该是电信资费最低的地方。如果基础电信缺乏竞争活力，互联网创新将难以走远。

尽管出现了新的产业，但几乎找不到能推动经济快速增长的主要支柱产业，如房地产、钢铁和汽车。新产业的规模远远不能抵消旧产业的规模。2015年，所谓战略性新兴产业在工业中的比重只有10%左右，其中一些还存在产能过剩的问题。新经济的替代增长的特点是“降低成本和提高效率，但对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贡献甚微”。具有新机制的旧经济也属于“历史需求后高峰期”的增长范围。总的来说，新的动力可以提高增长水平，但远远不足以抵消原有动力的下降，更重要的体现在发展方式、效率和质量的转变上。

中国的城市化仍有很大的发展潜力，但不是在现有的大城市，而是在大城市之间，有必要加快土地、资金、人员等要素在城乡之间的流动和优化配置。过去，在计划经济甚至遥远的自然经济中形成的城市与在市场经济和开放经济条件下形成的城市有着本质的不同。前者的衰落和后者的持续增长将成为影响中国城市化模式的重要力量。有必要将以前的孤岛城市改造成网络城市，扩大城市带和城市圈，促进大城市之间大量小城镇的发展，促进互联互通和基本公共服务的均等化，促进人口生活和产业布局的重新配置，这将带来可观的基础设施和房地产投资机会。

在城市和农村之间，农民必须去城市，城市里的人和资金有意愿去小城镇和农村。他们应该下定决心，打破许多不合理的制度和政策限制，在流动，交易和城乡之间的要素优化配置。只有在确认权利的基础上，允许农民拥有的资产流动和交易，才能充分发挥价值，真正维护利益。

因此，中国经济增长的驱动力在很大程度上仍然来自传统领域，这一点往往被忽视。然而，旧经济应该增加新的机制，以有效解决扭曲的资源配置、不当的进入限制和不充分的竞争等问题，这应该是下一次供应方改革的重点领域。

加快结构调整，要稳定预期，把质量和效率放在首位

中国经济时报:中共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了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发展理念。创新是第一位的。如何加快经济结构调整，促进产业转型升级，实施创新驱动战略？

刘世锦:在“十三五”规划中，我们要推进产业转型升级和创新驱动，一些政府部门和地方开始按照惯例进行创新规划。但是创新可以被规划吗，或者说，可以被规划的东西是创新吗？

创新是高度不确定的。如果你计划一个项目在三年内完成，你可能会在晚上突破，而你可能无法在三年、六年或九年内完成。创新是一个反复试验的过程，只有经过十次或一百次反复试验，我们才能找到正确的东西。因此，我们强调，发挥市场的作用就是让更多的人参与到试错过程中来，提高“试错”的概率。过去，通过规划、项目和开发区，创新不是很有用。

政府最重要的是创造一个有利于创新的环境，提高创新成功的概率。有许多事情需要做，这里强调两个方面。

第一是稳定期望值，让企业家、科研人员和干部在三年、五年和八年后有所作为。目前，一些民营企业家缺乏信心，短期内多做事，长期内少做事；国有企业的一些负责人也想当干部，但他们到了就走，他们做什么与他无关；研究者的人力资本得不到认可，他们的积极性受到影响。如果这种情况不改变，创新就非常困难。习主席最近关于私营企业的讲话应该认真研究、宣传和实施。党的十八大以来的中央文件都明确指出了这些事情，但有些人似乎已经忘记了，需要重新学习。只有把说过的话算数，人民的心才能稳定。

其次，速度与质量和效益的关系。在许多地方，转型、升级、创新和发展的缓慢步伐与维持增长的过度压力有关。关于增长质量和速度的关系有一个问题，即速度第一，质量第二，质量第一，速度第二，速度从属于质量。质量和效率应该是第一位的。我们提出了增长质量的“六能”指标:充分就业、企业盈利、财政收入增加、风险可控、居民收入增加、资源环境可持续。这是一种状态，对应于这种状态的速度是好的速度和合适的速度。如果增长的质量还可以，但是没有达到预定的速度，这不是很好吗？或者相反，速度加快了，但债务增加了，收益下降了，增长是不可持续的。好吃吗？这次设定速度范围是一种改进，增加了灵活性。有时候速度会慢一点。改造成功后，速度会得到补充，有利于总账的计算。

中国经济可能从今年下半年到明年上半年见底

中国经济时报:目前，全球经济相对疲软，中国经济也在寻求动力。你认为中国什么时候能成功转型？

刘世锦:从国际经验来看，特别是东亚成功赶超经济体的经验，中国经济成功转型、跨越中等收入陷阱、进入高收入社会增长轨道的概率相对较高。中国进入从高速增长到中高速增长的过渡期后，增长率已经下降了六年。我们预测，中国经济可能在今年下半年至明年上半年触底，并逐渐转向可持续增长的新平台。此时，没有理由过度关注空而轻视中国经济。当然，在这个时候，政策选择将会有更多的不确定性和更高的要求。恰当而有效地推动改革，尤其是供应方结构改革，无疑是稳定预期的关键变量。

供应方体制改革不仅要打“歼灭战”，而且要打“持久战”。通过深化国有企业、土地、财税、金融、社会保障等领域的改革。应对一系列中长期挑战，包括加快要素市场特别是中高层次要素的开放和发展，发展股权融资和风险投资，有效保护和运用知识产权；促进创新要素的流动、集聚和优化配置，在全国范围内形成深圳等多个创新中心；更多地依靠更具前瞻性、进取性和进取性的前沿创新型企业家，更多地依靠具有长期稳定期望、专业化、精细化、耐心和坚韧的企业制度和企业文化；减少“泡沫”和其他非生产性套利的诱惑和干扰。

在这个过程中，政府必须在管理经济的方式上做出实质性的改变，真正相信市场的力量，并使市场发挥决定性的作用。政府应该学会培育环境，而不是掌握技术路线，尤其是在不能维护既得利益和创造新的寻租空间的情况下。从实际情况看，政府转型在理念、人员和方案上准备不足。尽管取得了进展，但仍有很长的路要走。

(编辑:姜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