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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9日下午,中国50国经济论坛2016年年会在北京召开,主题是“深化供给侧结构改革,全面提高发展质量”。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周小川、中央财政经济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杨伟民、财政部部长楼继伟、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易纲、著名经济学家吴敬琏围绕会议主题发表主旨演讲。//
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周小川:
消除价格扭曲是结构改革的重要组成部分
首先,我最早的经济研究始于数学模型。从我接触到的各种数学模型来看,最终的结构问题和价格问题都是一个问题。结构性问题,尤其是那些由实物供给和需求引起的问题,反映了价格问题,因此结构性问题就是价格问题,这当然必须基于有效的市场假设。结构改革或结构调整也是价格改革和价格调整。
当谈到结构问题时,我们通常先看产品的结构问题。在产品市场中,在大多数情况下,市场是有效的,即供求关系决定价格,而价格的变化也决定供求关系。结构调整也需要价格信号来提供激励,没有激励的结构调整是非常困难的。但是有时候市场不能调整产品的价格,特别是一些重要的产品。但在实践中,我们最终发现政府主导的定价不一定更好。
让我给你举个不一定正确的例子。例如,政府可能会更仔细地考虑成品油这种重要产品。目前,中国成品油价格经过几轮演变,给国际市场价格增加了一个缓冲期,即延迟20天左右,过滤掉高频波动成分,最终跟随国际市场价格。此外,最近添加了一些新内容。但是一句话,很难解释由市场决定的价格对于一些重要的产品来说是否是不可能的。
更复杂的问题是要素价格。在传统意义上,我们理解要素价格是人力资源、资本和土地。我认为,原则上,实物价格的供求关系也是如此,但情况比较复杂,而这些复杂的因素应该有一些额外的考虑。包括利率和汇率,也包括供求关系和价格。从国际贸易的角度来看,汇率更多的是供求之间的贸易加权关系。然而,随着国际经济的发展,资本投资和资本流动变得越来越重要,外汇价格更像要素价格。
市场在少数情况下无效的原因是过去传统经济理论的外部效应。外部效应有两种:广义外部效应和狭义外部效应。一般来说,制造环境污染和破坏环境是外部影响的最典型例子。有些人认为宏观因素是外部效应,这是一个分类问题。一般来说,外部效应是效应研究的一个重要领域。
近年来,国际惯例是越来越多地将外部效应内化或内化。典型的是污染,或者更具体地说,是气候变化和二氧化碳排放。排放问题的内部化,即其外部效应包含在使用能源或提前产生污染排放的成分中。另一个例子是,我们看到在许多国家,任何产品的出厂销售都将包括未来的垃圾处理成本。当垃圾的成本投入其中时,外部效应实际上是内在化的。当垃圾被处理掉后,就没有多余的钱了。例如,汽车的铅电池。
即使当市场无效时,特别是当存在外部效应时,仍有许多方法可以使价格机制更好地发挥作用,但这也表明其他结构性政策不一定比价格政策更好。因此,供给侧结构改革的重要内容是消化价格扭曲。目前我们有许多价格扭曲。消化和改革这些价格扭曲在很大程度上是结构性改革。
第二,我们强调,结构改革,特别是供应方结构改革的原因,与全球金融危机以来许多国家的高负债率、小空财政政策和过度依赖货币政策有关。因此,近年来,对货币政策的过度依赖已在许多国际场合得到讨论。
此外,一段时间后,对凯恩斯主义措施的过度依赖将会过头。从这个角度来看,每个人都会认为,事实上,我们应该更多地关注供给方面的政策考虑。从这个角度来看,供给方和需求方也相互匹配和合作。
最后,在当前的全球经济下,结构性政策与外国经济有着很大的关系。在对外经济的话题中,重要的话题是比较优势的转移。随着价格机制的变化,特别是要素价格的变化,比较优势将发生转移,从而导致价格体系的变化,尤其是相对变化。比较优势有所转变,包括一些劳动密集型生产。此外,转移与否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结构性政策和当前战略。
比较优势和我们现在所说的产能过剩或产能转移之间有什么关系?当中国与邻国打交道时,我们经常说两国的经济是高度互补的。我生产的不是你的,但你生产的不是我的。这只是互补,所以我们可以加强合作。然而,古典经济学并没有这样说:即使没有资源禀赋,一个国家也可以通过分工生产出具有更高生产率和产出的产品。两个邻国拥有相似的资源禀赋,因此一个国家生产更多的帽子,一个国家生产更多的鞋子是可能的。
从国内市场容量来看,事实上,生产将形成产能过剩。然而,如果国际市场能够完全开放,并且贸易政策没有过度扭曲,那么衡量产能过剩可能需要考虑其他因素。
对中国来说,可能还有外部因素。如果我们把生产留给自己,污染留给自己,这可能是一种外部效应。我特别强调,“高能耗、高污染和资源性产品两大产业”领域的产能过剩也导致了产能过剩与国际贸易和贸易政策的处理,即结构性政策与贸易政策的互联互通。
在转移产能时,我们会考虑更多运输成本高的产品,这些产品不适合进行贸易交换。如果有能力,可以运出去。然而,在另一种情况下,不一定是同样的结论,例如比较优势和生产能力的转移,它们与创造和维持就业更为相关。
中国金融办公室副主任杨伟民:
我们必须从五个方面实施供给侧结构改革
供应方结构改革的主要任务是“三比一、一减一补”。让我来谈谈如何实现它。
首先,我们应该了解情况。我们对现实有一定的了解,但不是很准确,比如钢铁产能有多少,其中有多少僵尸企业,它们占据了多少产能。这些僵尸企业的处置带来了多少不良资产和不良贷款,涉及多少员工。确保这些工人再就业后的基本生活需要多少钱?
第二,目的应该明确。目的和手段,防止本末倒置。如果企业关闭,但过剩产能没有大幅减少,目标就无法实现。例如,人口城市化问题现在被每个人所提倡,这是相对于土地城市化而言的进步。然而,人口城市化最重要的是在就业地落户,而不是在家乡的非就业地落户,否则就会出现就业地与居住地空.分离的问题
过去,住房制度改革通过购买商品房解决住房问题,低收入群体通过建造经济适用房解决住房问题,困难群体通过廉租房解决住房问题。事实上,当大学毕业生、中等职业毕业生和农民工刚刚开始工作时,他们不可能是高收入群体,而是低收入群体,他们只需要真正的住房。为了给他们创造生活条件,必须建立新的住房制度。因此,有必要建立一个新的住房租赁市场,为房东提供租赁住房,为专业企业提供租赁住房业务等。,消除农民工定居的制度障碍。
第三,任务应该具体。找出该做什么,并确保红线易于操作。每项关键任务都要具体,如何帮助企业降低成本,包括六个方面或七个方面,都可以进一步细化。例如,为减轻企业的税收负担,并说明哪些税费要减免,应逐一列出,并限期完成。处置僵尸企业,从钢铁和煤炭开始。
第四,要处理好政府与市场、政府与企业的关系。政府和市场的作用不同,中央和地方政府承担的责任也不同,法律、经济和行政三种手段的效力也不同。在僵尸企业中,中央政府进行顶层设计并给予财政补贴,而地方政府停止对僵尸企业的财政补贴和其他财政补贴。地方政府负责下岗职工的基本生活,而中央企业中的僵尸企业应辅之以行政措施。在化解房地产产能的过程中,中央政府要做好新住房制度的顶层设计,主要问题要交给地方政府。
第五,措施要有力。明确要做什么,要采取什么政策和措施。一般原则应该是有效的、有力的和可操作的。供应方改革的许多任务都是个别的,可以吸收之前刺激政策带来的后遗症。目前,国际经济形势的不确定性越来越大,因此我们的产能削减、库存削减和产能削减的时间窗口非常短。第十三个五年计划的头两三年至关重要。如果没有明显的进展和国际经济形势的波动,我们将来可能会面临更多的困难。
财政部长楼继伟:
现行劳动合同法不利于供给方改革
经济增长来自生产要素的投入和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据估计,从1981年到2012年,中国、日本、美国和韩国的全要素生产率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分别为40%、34%、43%和35%,高于日本。
然而,近年来发生了一些变化。在一些国家,劳动生产率停滞不前,但它们的全要素生产率却迅速提高。以日本为例。在1995-2000年、2001-2005年和2006-2010年三个阶段,日本全要素生产率对经济的贡献分别为30%、66%和70%。另一方面,在新常态下,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相对缓慢。
中国的劳动合同法可能有问题。《劳动合同法》在保护企业方面严重不足,这体现在立法和司法两个方面。这在很大程度上降低了中国劳动力市场的灵活性,不利于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并最终损害了劳动者的利益。此外,你现在看得越多,工人们就越不走运。
首先,当前的就业制度与劳动生产率脱节,导致工资刚性上升。在过去的十年里,特别是在过去的八年里,工资已经超过劳动生产率两到三个百分点,这使得我们的竞争力越来越弱。
第二,中国的劳动合同法是一个标准工时制度,企业要想遵守法律,就必须与员工签订长期合同。然而,中国有大量的外向型和贴牌生产企业。如果他们的员工没有订单,他们将有一个假期,如果他们有订单,他们将再次招聘,成本将非常高。法律造成的扭曲使得这个地区的生产力增长非常缓慢。
第三,现行法律在一定程度上加强了对岗位的保护,导致劳动力市场僵化。
第四,《劳动合同法》也降低了企业投资人力资本的意愿。现在,企业最需要的是技术人员,他们也需要支付大量的培训费用,使非技术人员成为技术人员。然而,企业不愿意增加在这方面的投资,因为员工可以在任何时候以任何理由离开。
因此,下一步应该是提高劳动力市场的灵活性。劳动合同法需要保护劳动者,但也需要平衡两者之间的关系,既保护劳动者又保护企业。
同时,我们不能说劳动力市场上的所有问题都是由劳动合同法引起的。例如,人们没有定居的可能,企业不愿意长期培训和投资,这是由许多原因造成的。这些都是供给方改革需要解决的问题。
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易纲:
在推进供给方改革的同时,我们必须管理总需求
目前,我们的供给方结构改革是通过改革促进结构调整。这需要时间,因此供应方的结构改革在时间上有短期、中期和长期的含义。整个需求侧管理的重点是解决总量问题,因此需求侧管理主要是指短期调控。
目前,供给方的结构改革离不开对总需求的合理管理,两者之间存在以下关系。首先,在当前和未来时期,矛盾的主要方面是供给方面的结构改革;第二,总需求管理在供给方结构改革的同时处于辅助地位,也就是说,它是一种合作政策;第三,尽管总需求管理是一项总政策,但在进行总需求管理时,我们应该强调针对性和精确性。
下面的问题是:如何正确管理总需求?所谓适度就是把握“度”,那么这个“度”在哪里呢?我认为有三件事是肯定的。第一个考虑是总需求管理使整个经济无法产生债务通缩的危险;第二个考虑是总需求管理不能超过社会的承受能力;第三个考虑是总需求管理使得流动性不会在相对较大的范围内收缩。总需求管理应该保持这三条线。
应该说,总需求管理的主战场是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我们现在正在实施一项积极的财政政策,我们可以做出更多努力来鼓励消费和尽量减少挤出效应。我们现在实行的是稳健的货币政策,即货币政策要稳健、适度、灵活,避免过度放水和宽松。但与此同时,除了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之外,我想强调的是,有些短期政策同时与供给和需求相关。如果短期政策运用得当,总需求将适度扩大。
首先,供给方的结构改革需要对总需求进行管理。为什么?因为在历史上,许多结构性改革都产生了紧缩效应。你可以随意说出许多国家和地区。在许多危机中,由于财政紧缩和财政可持续性,该国的需求进一步收紧,一些国家仍处于通缩状态。因此,在总结历史经验的基础上,我们在进行结构改革的同时,要做好总需求的管理工作。
供应方和需求方的改革都存在结构性问题。目前,我们意识到供过于求和供不应求并存:钢铁和煤炭供过于求,大量海外购物的出现意味着一些产品供不应求。这是我们的结构性问题。供应方的结构性改革并不是要让每个人都比最初的情况更糟或更好。
其次,总需求适度扩张的程度在哪里?欧洲或日本的一些国家进行结构性改革时,都有一定的紧缩效应,所以我们应该把握这个程度。第一个程度是不会出现债务通缩。第二个程度是我们无法超越社会的承受能力。社会负担能力主要指就业。现在我们的情况比较好,因为我们16-59岁的劳动力在减少,所以我们的就业还是比较充分的,现在是进行这种改革的好时机。第三是保持充足的流动性和良好的货币环境。
总需求政策的管理部门是什么?财政政策是一种自然的结构性政策,因此财政政策在供给方面进行改革时,应该成为需求管理的主战场。财政政策有许多结构上的考虑,如减贫和结构调整。货币政策应该是合理的。货币政策应该避免过度宽松。如果货币政策过于宽松,可能导致资产价格泡沫和人民币贬值压力。
假设在“三比一、一减一补”的过程中会有一定的经济下行压力,但通过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通过棚户区改造、精准扶贫、降低五险一金、鼓励个人消费等政策,可以补充部分gdp总需求。经过计算,这些政策可以占到国内生产总值的0.75个百分点左右,这个大数字是5000亿元。因此,在改革供给面和把握总需求的同时,经济增长将相对稳定,不会出现过热等道德风险。
著名经济学家吴敬琏:
主要通过行政手段很难成功地调整结构
我想就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提出四点建议。
第一种意见。去年11月,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提出推进供应方结构改革,促进经济持续健康发展。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这意味着我们已经从主要依赖凯恩斯主义刺激政策转变为侧重于提高供应和发展质量的宏观经济政策。这是领导层决策的一个重要变化。
过去的主流思想是分析中国经济增长下滑的原因,从需求方面寻求对策。从这一分析中得出的结论是,经济放缓的原因是缺乏投资、消费和出口三驾马车,因此战略是扩大需求和确保增长。然而,在实施这一政策几年后,我们现在处于两难境地,出现了两种现象。
第一个现象是投资回报递减。多年来,刺激的强度并没有逐年减弱,但效率却一直在下降,收效甚微。另一个是不断提高的杠杆率。去年,应该说它超过了警戒线,而且还在上升,因此存在系统性风险的危险。事实上,我们再也不能用这种方法来迎接我们面临的挑战了。
第二种意见。从需求方面分析,可以得出总国内生产总值、总需求和生产要素数量相等的结论。但是,当我们要分析国内生产总值的变化时,我们可以从需求方面或供给方面进行分析。为什么我们现在面临经济冲击,因为供应方面的几个因素正在减弱,一个是人口红利消失,另一个是增加投资不可持续,潜在增长率下降。
解决这一冲击的良方是通过纠正资源配置不当、改变结构恶化、建立相容的激励机制来调动积极性,尽一切可能提高资源配置效果和宏观经济运行效果。提高资源配置和经济运行的效率就是改变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就是把主要依靠投资的增长转变为主要依靠效率提高的增长。因此,问题的核心和实质是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
第三点。自1995年制定“九五”计划时正式提出实现经济发展方式转变以来,已经过去了20年,但这一转变至今尚未完全实现。在提出实现经济发展转型十年后,人们一直在讨论为什么进展如此缓慢。当时的结论是,存在体制障碍,这可以归结为政府在资源配置中发挥主导作用,这使得市场无法发挥作用。这个问题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解决。我们如何解决它?即全面深化改革,通过全面深化改革消除转型的制度和制度障碍,充分发挥市场的作用,有效配置资源,充分发挥市场作为实现转型的有效激励机制的作用。
第四种意见。有两个问题急需解决。第一个问题,要提高经济发展的质量,我们应该主要依靠市场力量还是行政手段?对于政府机构和官员来说,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通过行政手段进行干预。一方面,发布指标是为了减少过剩产能,消除房地产库存,并要求网络加速和降低费用。另一方面,设立各种扶持基金和高新技术开发区,试图以高投入、高补贴的方式掀起科技创新高潮。然而,近年来的经验证明,通过优化良好的制度和机制以及辅助必要的行政手段来优化结构是很难取得成功的。
另一件需要注意和改进的事情是决策部门和执行部门似乎有点慢。十一届三中全会为全面深化改革作出了很好的顶层设计,许多改革项目的指导意见或方案设计都得到了中央深化改革小组的指示。然而,这些顶层设计和指导与一些具体的实施计划之间的联系似乎存在一些问题。上个月,领导部门忙于分发文件,而下属部门则忙于学习文件。一份文件还没有完成,第二份文件又来了。这就是所谓的改革空回合,或者说改革已经变成了花言巧语。
标题:中国经济50人论坛召开 经济学专家献计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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