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推动市场预期改善 经济有望阶段性企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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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记者郭金辉

5月21日，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王一鸣在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海南农村信用社协会和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联合主办的“精准扶贫、小额贷款先行”主题论坛和《2015年中国农村金融发展报告》新闻发布会上，就当前宏观经济形势和发展前景发表了讲话。他认为，目前中国经济运行的主要矛盾是供需结构不匹配，矛盾的主要方面在于供给方面。如果能够在总需求适度扩大的同时坚定不移地推进供给侧结构改革，当前的经济放缓有望实现阶段性稳定。

供需结构不匹配是主要矛盾

"随着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一些重大阶段性变化正在集中."王一鸣说。

从需求方面看，房地产投资和汽车消费下降到个位数增长，以“住房”和“商业”为主的需求结构向多元化、高端化和服务型需求结构转变。对高质量的需求难以满足，对旅游、教育、养老、医疗和各种生产性服务的需求日益增加。

从供给方面看，2012年后，劳动年龄人口减少1300万，土地资源供需形势发生变化，环境硬约束进一步加强，大规模高强度投资条件发生变化。随着制造业的快速扩张，产能巨大，钢铁、煤炭、石化、有色金属、建材等传统行业面临严重产能过剩，利润水平大幅下降，部分行业甚至出现全行业亏损。

经济增长放缓是需求不足吗？王一鸣认为，这不是需求不足，而是需求的变化。“经济下行压力加大。从表面上看，有效需求不足。事实上，有效供给并不适应市场需求的变化。”

“目前，经济运行的主要矛盾是供求结构不匹配，矛盾的主要方面是供给方面。”王一鸣说。他说，随着传统产业需求的饱和，原有的供给结构越来越不适应市场需求结构的变化。如果单纯通过扩大投资来解决供求矛盾，投资的边际效应将明显降低，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将减弱，现存的矛盾和问题将被拖延，潜在的风险将进一步积累。

改革促进市场预期改善

今年以来，中国经济运行发生了一些变化。这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房地产和基础设施投资增速回升。今年前四个月，固定资产投资同比增长10.5%，比去年底增长0.5个百分点，比前三个月下降0.2个百分点。房地产开发投资同比增长7.2%，降至去年底的最低水平1%。

消费增长相对稳定。今年4月，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长10.1%，与去年同期相比基本稳定，但比上个月略有下降。在消费结构方面，汽车销售略有反弹，而食品和家庭装修保持稳定。

出口下降的幅度缩小了。今年前四个月，出口和进口都出现了负增长。尽管4月份出口增长为正，但总体而言，出口仍相对较低。然而，下降在一定程度上已经缩小。

此外，cpi已经连续五个月反弹；Ppi连续四个月下降，尤其是在第一季度，当时大宗商品价格反弹，跨境资本外流的压力有所缓解。

“从上述变化来看，经济形势显示出好转的迹象。出现这些迹象的最重要原因是，供应方改革，尤其是解决钢铁和煤炭产能过剩的措施，提高了市场预期；与此同时，稳定增长政策增强了市场参与者的信心，例如充足的货币供应；政府支出进度加快；基础设施项目建设进度提前。”王一鸣说。

经济稳定需要满足三个条件

王一鸣认为，中国经济触底需要满足三个条件:投资的“软着陆”；解决产能过剩问题，并开始大规模生产；经济增长的新动力可以抵消旧动力的枯竭。

“总体而言，投资增长显示出放缓和稳定的迹象。目前，房地产投资的变化是决定投资趋势的关键，房地产投资已经逐步稳定。”王一鸣说。

受产能削减和限产政策影响，铁矿石、螺纹钢、动力煤和焦炭价格从去年低点累计反弹已达到一定程度。王一鸣认为，如果降低生产能力的既定任务能够有效完成，生产者价格指数持续下降的趋势将进一步逆转。“去产能面临痛苦，比如影响地方经济增长速度和财政收入；人员安置和债务处理；“僵尸企业”的退出速度很慢，但必须削减产能。”

与此同时，中国新经济力量的增长抵消了旧力量的枯竭，这种效应正在逐渐显现。例如，中国的旅游文化产业发展迅速，电影票房市场跃居世界首位。去年，中国工业机器人的产量增长了42%，实物商品的网上零售保持了较高的增长率。

“经济下滑的主要原因不是周期性的。通过短期刺激不可能实现V型反弹，经济很可能经历L型增长阶段。如果我们能够坚定不移地推进结构性改革，在经济触底的过程中，本轮经济有望在2016年实现阶段性稳定。“十三五”期间，中国经济运行有望稳定，中高速增长平台基本建成。”王一鸣说。

需要重点关注的几个问题

王一鸣提醒说，中国经济需要关注几个问题。

首先，全社会的杠杆率仍在上升。

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后，中国总债务规模继续快速上升。据初步估计，到2015年底，全社会的杠杆率已经超过220%。考虑到社会融资规模存量的增长率仍将大于名义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率，2016年总杠杆率可能会上升。从国际比较来看，中国非金融企业的杠杆率已经超过120%，高于美国、日本、德国和英国等主要经济体。短期增长过快，债务违约和本地流动性风险的概率也在上升。

其次，不应低估房地产和金融资产泡沫的风险。

受首付比例、利率下调、购房减税等因素影响，居民实际购房能力提高了30%左右，房地产销售价格大幅上涨。然而，由于整个社会的资本回报率下降，理财产品和债券市场的投资者往往通过增加杠杆来增加回报。如果不采取有效的审慎管理措施，营利基金将通过推高杠杆率来助长资产泡沫，从而增加流动性风险和债务违约的概率，增加金融资源配置的扭曲。

第三，结构性失业问题进一步凸显。

随着煤炭、钢铁等行业产能下降进入实质性阶段，原安置人员通过岗位调整、倒班和休假等方式隐性失业问题将逐渐显现。外部需求订单的减少、机器的替代和一些企业向国外的迁移将进一步加剧低技能工人，特别是移民工人的就业困难。

第四，南北分裂明显加剧。

在转型较早的南方地区，以广东为例，今年一季度经济增长7.3%，固定资产投资增长12.1%，工业增加值增长6.9%，地方财政收入增长16.8%。在转型滞后的北方地区，以辽宁为例，今年一季度经济增速下降1.3%，工业增加值下降8.4%。这反映了结构调整的差异。

宏观经济政策取向

"加强预期改善，与经济稳定形成良性互动是必要的."王一鸣说。他认为，要保持政策力度，坚定不移推进供给侧结构改革，坚持积极的财政政策和稳健的货币政策，协调供需双方的努力，引导和保持市场预期的改善。

“供给侧结构改革可能在短期内形成一定的收缩效应，债务风险和隐性失业压力可能会得到释放。要充分发挥需求管理的套期保值作用。”王一鸣说。

首先，应该加强积极的财政政策。今年，财政赤字率提高到3%，主要用于减少税费，增加对民生等薄弱环节的支持。

第二，稳健的货币政策应该是灵活和适度的。今年的广义货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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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计增长13%左右，社会融资规模余额增长13%左右。要疏通传导机制，降低融资成本，加强对实体经济的支持。

第三，需要加强市场预期管理。稳定预期的关键是稳定政策、加强政策沟通、提高透明度和减少对空.的误读

重建新的经济平衡

为了重建新的平衡，有必要推进供给方面的结构改革。要减少低效低端供给，扩大有效供给和中高端供给，着力推进制度创新，通过创新提高生产效率王一鸣说。

供应方结构改革有着深刻的国际背景。自国际金融危机以来，主要经济体采取了前所未有的宽松货币政策。然而，从实际效果来看，市场需求持续低迷，商品价格仍处于低位，投资和国际贸易不活跃，全要素生产率增速放缓，经济并未从根本上转入持续复苏的轨道。面对这种困境，没有改革就没有出路。

今年中国经济的五大任务是消除产能、库存、杠杆、降低成本和弥补不足。对此，王一鸣给出了一些建议:

在产能削减方面，要积极探索以市场为导向的产能清理方式，坚决应对“僵尸企业”，并与国有企业改革相结合。

在去库存化方面，有必要通过城市化去库存化。同时，要有效化解房地产库存。如控制人口净流出地区的房地产土地供应，提高经济适用房项目货币化安置比例，创新融资模式使租赁企业盈利，鼓励农业转移人口购买城市商品房等。

在去杠杆化方面，高杠杆化不可避免地会带来高风险，因此我们应该积极稳妥地去杠杆化。比如，必须大力改革企业资本结构，有效化解地方政府债务风险，依法处理信用违约，坚决遏制非法集资蔓延。

在降低成本方面，要在降低企业税负、五险一金和电价的基础上，降低制度交易成本，进一步清理和规范中介服务。

在弥补不足方面，要支持企业技术改造和设备更新，促进新产业、新技术、新产品、新形式的发展，加大对人才的投入。

供应方结构改革的核心是创新。从长远来看，最根本的是通过R&D和创新，提升产业价值链和产品附加值，增强市场竞争力。“供给方面的结构改革不能在短期内完成，所以我们应该为持久战做好准备。经济衰退既是压力也是机遇。不要浪费在经济低迷时期促进结构调整和权力转换的机会。”王一鸣说。